2023年高考語文全國卷Ⅰ

一南一北一中華

從小到大，我生活的足跡遍布南北。既有悠悠的江南水鄉，又有茫茫的陜北，還有如今的城市。而這一南一北之間，就是一個中華。

小時候，生活在江南，美麗的水鄉。暮春，會和爺爺閑敲棋子落燈花；也曾在喝過米酒過后感覺“醉后不知天在水，滿船清夢壓星河”。

每至端午，爺爺總會早早的起床，然后在墻角傾灑雄黃酒，在屋里熏艾草。 因此，端午的早晨，我總是被香味催醒的。早飯往往是粽子，頭天包好的，今早才蒸。那荷葉上泛著油光的，多半就是肉粽。金黃的米粒里包著一塊還在流油的肉。而荷葉蒸得褪色的，里頭肯定就是紅豆綠豆了。

然而，奶奶還是最懂我的。每次包粽子，定會包兩個堿水粽。荷葉的清香纏繞在黏糯的米粒上，一碟白糖，將粽子在白糖上蘸一下，一口咬下去，唇齒留香。

中華美食，數不勝數。而至今仍我念念不忘，卻是在水鄉吃到的堿水粽。

早飯過后，爺爺會牽著我的手，走過長長的雨巷，穿過高低迷離的橋廊，最后來到楊柳依依的湖畔。 湖面上是男人們正在進行的龍舟比賽，岸邊的婦孺在為他們喝彩。比賽結束后，男人們從龍舟上下來，懷著心事的少女，紅著臉，遞上一方手絹。

那時，我覺得，中華應當就像是江南的鄉村，余韻悠長。

后來啊，大一些了，來到了陜北。初來乍到，什么也不習慣。慢慢的，時間久了，也就適應了。 甚至覺得高亢悲壯的秦腔和低回婉轉的江南小調兒比起來，絲毫不遜色，也不覺得怪里怪氣的了，陜北漢子的一聲吼，整個人都精神了；臉一般大的碗里裝了滿滿一碗的牛肉燴面，每次吃起來，總會發出“呼呼——”的聲響。嗬！也不比江南精致細膩的點心差；門前飛揚的黃沙看起來也尤為壯觀。

那時，我覺得，中華就像是陜北的秦腔，豪邁而又意氣風發。

然后呢，我來到了城市。加入了滾滾紅塵之中，再也沒有回到那水鄉和陜北。

城市里，大街小巷，粽子到處都有，不用再等到端午了；而牛肉燴面在奔來城市的路上，已丟失它本來的氣味；誰家的門前還有流淌的小溪？飛揚的黃沙倒是隨處可見。

現在啊，中華，就像是一位風華正茂的少年，充滿了生機。少年走的每一步，都會讓這個世界顫抖。 我仍舊沒有忘卻，在水鄉的時光，在陜北的風光。這一南一北之間，就是一個中華。